28、第 28 章
如同清泉泄在身旁,玄清上仙指尖微凉的温度传来,如同绕了灵力般，瞬间将白樱脖子上的火辣疼痛减了大半。
目光灼灼，语气中不再是责备之意,白樱再笨也知道,玄清上仙这话是在关心她。眼神同她对上，脸上竟不自觉地热了起来,胸口一时有股痒痒的异样感。
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她的目光，垂着头点了几下，嘴角偷偷漾起一个笑。
既然真凶归案,她们也没兴趣再亲眼见江宴明日的死相，回到西厢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先前江夫人给二人整整一千两黄金，那日丫鬟端上来的时候眼睛都直了，白樱从床底下把她之前藏好的拿出来，足足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裹。
“玄清上仙，都拿走么？”白樱直勾勾地盯着金子看。
“你自己定夺。”玄清淡淡道。
白樱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些恋恋不舍,最终仍然只拿了五块,将腰间的小皮囊塞满之后便叫进来一个丫鬟，道：“你去把这些都给少夫人拿去，就说是给她以后生活的盘缠。”
丫鬟应声拿着金元宝退了出去，白樱见玄清上仙目光中有赞许之色，知道是自己做的很对,一时忍不住撒娇道：“玄清上仙，我这么做，是不是很懂事呀？”
玄清瞥了她一眼：“嗯。”
“那你欢喜么？”白樱妩媚地凑近。
“嗯。”
“那你要不要奖励我一下？”白樱继续得寸进尺。
本想直接躲开，瞥见她脖子上的伤，玄清耐着性子道：“如何？”
见她竟是认真在回答自己，白樱一时间高兴地尾巴差点露出来，扭捏着身体，双眼如媚，大着胆子道：“从前精灵山的万婆婆曾经说过，若是受伤了，只要心悦之人亲亲，便不会再有任何痛楚了~”
“你心悦我？”玄清秀眉一蹙，敏锐捕捉道重点。
“不是那种心悦啦~就、就是对上仙的敬佩，几乎所有小精灵小神仙都会对玄清上仙有的那种心悦~”白樱心虚道，她可不敢随意在玄清面前造次。
“是么？亲哪儿？”
？？？竟是信了她的鬼话？白樱飞快地用手指在脸颊上点了点，一时间屏住呼吸，心跳砰砰砰地加快。
“那你闭上眼睛。”
“好。”白樱迅速点头，飞快地将眼睛闭好，因为紧张皓齿轻轻咬着下唇。
“嘣——”
“哎呦”，只听一声清脆的关节声，玄清上仙竟是在她额头上重重敲了一记脑栗！白樱委屈地揉着脑门睁开眼，就见对方唇上挂着的是从未有过的带着几分捉弄的笑容：“走了。”
她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玄清上仙不会亲嘤嘤精！
不过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见玄清上仙笑得这么“调皮”，凤眸微弯，剪水双瞳都漾着柔光，明媚至极。痴痴地揉着额头，一记栗子换一个美人笑，也值。
本来去蓬莱就需一月路程，如今又多生出了十日，也就是说还有几乎一月都能在一起，白樱暗自祈求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等明日去马市一定买一匹腿短跑的慢的。
外头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未停，找丫鬟要了两把伞，一出门就碰到穆无惊正好往也要往外走，见到二人上前打了个招呼：“二位姑娘这是要离开江府了？”
玄清上仙微微点头：“此案已结。”
穆无惊苦笑了一下：“姑娘好生聪明，都未需老朽查明那毒究竟为何物，就已经将真凶查出，可以早晨来的晚了些，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审问。”
玄清微微蹙眉：“今日审问之时那小厮小方说，江夫人只是让他在江宴喝的茶水中下药，可穆郎中先前却说那毒是随着食物的，可是他在说谎？或是穆郎中判断有误？”
穆无惊捻了捻胡子，也皱起眉头道：
“按理说既然已经败露，他并没有什么需要说谎的理由，无论是茶中还是饭中，总归都是动手了。而老夫的判断也绝不会有误，那毒的的确确是来自食物中。除此之外，昨日师兄看了那银针，断定这毒很有可能，是由食物相克引起。他行医四十年，比老夫年龄都大，应当是更不会错的。”
伞外雨滴滴答答落下，白樱心中微微咯噔一声。小方不会说谎，穆郎中不会错判，那错的……难不成，真正致命的毒，真的不是江夫人所下的？
蓦然想到江夫人被带走前那副声嘶力竭的呼喊，白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作别穆无惊，玄清一时间停在了江府的小路上，伞下，秀眉越蹙越深，面纱被清风拂起，是不染自红的朱唇。此刻却是轻轻抿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白樱，我记得你说过，阿阮擅长做吃食，江宴经常吃她做的饭？”白樱点点头。
“你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日带着穆郎中去找江宴医治那晚，阿阮的神色明显是有些慌张的，而之后无论是问什么，她都再未有过紧张的神态？”玄清回忆着这几日发生的事。
白樱想了想，也跟着点了点头，的确，阿阮好像只有第一日对她们有些敌意，后来便好了许多。那么为什么在郎中要给江宴医治时，她会害怕呢？难不成……她是怕穆无惊一下就诊出江宴所中的毒？
“我们先认为幕后始作俑者是江夫人，所以认为阿阮假扮刘姑娘将江宴吓疯是她授意，那如果不是呢？”
白樱心中忍不住一跳，倘若江夫人真的只是想让江宴没有孩子，并不想要他的命，那么，从下毒乱其心智，再到屡次假扮将他吓疯，就都是阿阮一人所为，直到方才玄清上仙在众人面前问她是不是被江夫人逼着这么做的，都是她在临场顺着意思演戏，将自己摘脱干净？
白樱忍不住握紧了撑伞的手。抬头，与玄清上仙四目相对，对方想到的显然比她只多不少，白樱皱了眉：“那阿阮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呢？杀了江宴，倘若当时没有咱们插手，江夫人很可能将她或休或卖，这绝非一个凡间女子能接受的结果啊。”
玄清上仙点点头：“也许，在动手之前，她就早已为自己安排好了后路？”
二人一时陷入了沉默。雨打在伞上的声音杂乱不齐，看着江府来来往往的丫鬟下人，有的已经开始收拾行囊准备离开的匆忙。
诺大的江府分崩离析，最后得意获利的是谁……阿阮那副娇小玲珑、小家碧玉的姿态出现在脑海中，白樱一时感觉有些憋闷。难道那个柔中带刚，软声软气的女子，竟是一直在利用她们的信任与同情么？
想起当日她们留下本就不是为了救江宴，而是为了让江夫人放阿阮走，如果这出戏的幕后之人真的是阿阮，那该有多么可笑……
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玄清上仙道：“白樱，倘若我们现在走了，不再查下去，她可能会后半生不会再受什么伤害。”
白樱微微垂眸，小声道：“不过，如果凶手真的是她，也许，她还会继续再伤害别人，对吗？”
玄清上仙微微点头。
白樱知道，这么多日她一直话里话外的护着阿阮，玄清上仙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就连从未怀疑过她，直接将凶手下意识认定为江夫人恐怕都和自己的误导有关。此刻到了这般境地，仍是在同她这么说，无非就是等自己的一句话，查或不查，完全尊重她自己的意见。
白樱一时心中五味杂陈，抚了抚胸口，顿了许久，抬头道：“玄清上仙，无论如何，我们应当知道一个理由，对吗？”
玄清表情明显一滞，转而眼中也含了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好。总该知道，这一切是否值得。”
白樱用力点了点头，到了这般时候，无论凶手是不是她们一直信任保护的阿阮，她们都需要知道一个理由，就如同玄清上仙所说的，百果必有因。是恨极了江宴的绝命反抗，还是贪图江家家产另有其谋，总是要知道的。
二人不再多言，既是怀疑阿阮有后路，那也不必打草惊蛇，只需再等个七日，等江宴出殡了，看她何去何从便是。
搬至江府对面的客栈，如今白樱有的是银子，大手一挥要了两间天字号的上房，又给一个年纪不大样子机灵的小二一些碎银子，吩咐他对面江府只要有人出去便来报，自己每日一睡醒就去玄清上仙房中腻歪着，期间那只江府的小白狗不知怎的，竟然找到了这里，总是趁着小二不注意偷偷溜进来找白樱玩。
这日玄清上仙被她晃得眼晕，忍不住道：“你自己的屋子和我的屋子是有何不同么？”
白樱点点头，振振有词道：“当然不同啦，我的屋子里没有玄清上仙嘛。等回了混元山上再相见玄清上仙一面的话，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玄清像是来了兴趣：“哦？”
白樱解释道：“像我这种修为这么低的小精灵，若想去神仙在的曲江山，需提前一年同掌管天门的仙娥登记入簿，提前三月的时候还需参加考核，只有过关的人才能去。至于上仙们所居的单独的仙山，那更是方圆五百里都不能靠近的。”
“所以嘛，若是回到混元山，想见玄清上仙一面，估计少说也得几百年了。”
白樱垂下脑袋。她说的是事实，她和玄清上仙的身份，就如同凡间的农妇同九五之尊的皇帝，只有她自己勤奋修炼个几百年成了小仙，这才能一直待在曲江山上，见不见得到玄清上仙还不一定呢。
玄清见她越说越委屈，越说眸间难过之色的越重的模样，忍不住道：“若是我去找你呢？”
白樱像是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眼睛一亮，一抬头赶忙问：“什么？玄清上仙我刚刚没听错吧？你说你去找我？”
“嗯。”玄清淡淡应到。
“那便容易多了，四海八荒，整个混元山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不对，别说混元山，等上仙仙法恢复了，整个六界都没有不能去的地方！不过玄清上仙，你真的会去找我么？”
她脸上一副极为期待的神色，两只眼睛整的大大的，整个人都似屏住呼吸等一个答案般紧张着。
玄清一时觉得这小精灵竟是这般认真的可爱，忍住不“欺负”她，顿了顿道：“倘若哪日觉得耳根子太清静了，也许就会去找你罢。”
还没等白樱再回话，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先是拟着布谷鸟叫了两声，而后压低声音道：“白姑娘，江府少夫人方才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泥萌都在养肥吗，感觉我好凉呜呜呜~感谢在2020-04-1219:06:43~2020-04-1319:5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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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樱想了想，也跟着点了点头，的确，阿阮好像只有第一日对她们有些敌意，后来便好了许多。那么为什么在郎中要给江宴医治时，她会害怕呢？难不成……她是怕穆无惊一下就诊出江宴所中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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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樱微微垂眸，小声道：“不过，如果凶手真的是她，也许，她还会继续再伤害别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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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樱知道，这么多日她一直话里话外的护着阿阮，玄清上仙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就连从未怀疑过她，直接将凶手下意识认定为江夫人恐怕都和自己的误导有关。此刻到了这般境地，仍是在同她这么说，无非就是等自己的一句话，查或不查，完全尊重她自己的意见。
白樱一时心中五味杂陈，抚了抚胸口，顿了许久，抬头道：“玄清上仙，无论如何，我们应当知道一个理由，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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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樱用力点了点头，到了这般时候，无论凶手是不是她们一直信任保护的阿阮，她们都需要知道一个理由，就如同玄清上仙所说的，百果必有因。是恨极了江宴的绝命反抗，还是贪图江家家产另有其谋，总是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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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见她越说越委屈，越说眸间难过之色的越重的模样，忍不住道：“若是我去找你呢？”
白樱像是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眼睛一亮，一抬头赶忙问：“什么？玄清上仙我刚刚没听错吧？你说你去找我？”
“嗯。”玄清淡淡应到。
“那便容易多了，四海八荒，整个混元山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不对，别说混元山，等上仙仙法恢复了，整个六界都没有不能去的地方！不过玄清上仙，你真的会去找我么？”
她脸上一副极为期待的神色，两只眼睛整的大大的，整个人都似屏住呼吸等一个答案般紧张着。
玄清一时觉得这小精灵竟是这般认真的可爱，忍住不“欺负”她，顿了顿道：“倘若哪日觉得耳根子太清静了，也许就会去找你罢。”
还没等白樱再回话，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先是拟着布谷鸟叫了两声，而后压低声音道：“白姑娘，江府少夫人方才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泥萌都在养肥吗，感觉我好凉呜呜呜~感谢在2020-04-1219:06:43~2020-04-1319:5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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