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8章_反派的病弱师尊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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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58章

  家里老爷子莫名其妙死了,陈家院子里哭嚎声一片。

  老阿爷虽已八十有?余,但身子骨一直很好,他两个儿子死了好几年了,他都尚健在,面色红润,中气十足。

  他是和大孙子一家住的,他大孙子陈实也四十岁了,平日里祖孙两关系极好,此时那陈实就扑在老阿爷身上嚎啕大哭,哭得几乎要断气。

  陈实的妻子孙氏怕她丈夫哭出事来,在旁边小声劝着。

  在场唯一还算冷静的便是今年才刚十九的重孙陈正。

  他虽也难过,但他爹娘一个忙着哭一个忙着劝,他便只能打起精神,看向旁边一脸正色抱剑而立的人。

  这白衣人看起来二十不到,比他还小……自称是个剑修,气质看着倒是像模像样,就是不知真假。

  陈正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试探着问:“不知小仙君是哪里人?”

  陈家不过普通人家,平时很少?仙修们打交道,陈正年纪尚轻,也没太多经验,问起话来有些不伦不类。

  白衣仙修一本正经地板着脸,作出沉稳模样。只是他脸颊圆圆的,带着些婴儿肥,轻而易举地就将他营造出来的稳重气质弱化了几分。

  他察觉陈正话里的试探,也不生气,不卑不亢道:“在下飘渺宗弟子钟子彦,路过此处,察觉有?浑浊邪气漂浮,故来查探一番。”

  钟子彦入飘渺宗已三年多了。

  第一年他在新弟子试炼秘境里表现很好,回去后便得了允许,能进剑峰。

  他大喜过望,立刻去参详风止君留下的剑意,日夜不辍,废寝忘食,闭关了一年,又?师兄弟们交流了一年,终于小有?所成,便申请下山来历练,练练手。

  毕竟剑之?一道,往往是在不断战斗的过程才有?进步的。

  这一趟历练钟子彦走了几个月,除了不少邪崇妖物,也领悟了许多,正打算回宗门闭关消化一下。

  结果今天路过这小镇时,远远感应到一股邪气冲天而起。

  他没多迟疑,匆匆赶来,就撞上了这桩怪异的丧事。

  飘渺宗名头很大,陈正是听过的。

  他对钟子彦多了几分信任,将小镇近来发生的怪事说了一遍。

  钟子彦看向床榻上死去的老阿爷,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老阿爷今晨才亡故,此时已形容枯槁,怎么看都不对劲。

  他探了探老阿爷的脉,微微蹙眉:“这是生机枯败力竭而亡,不太正常,像遇着了邪崇。”

  老阿爷体内空荡荡的,一丝生气也无,仿佛是被人彻底抽空,剩得个干巴巴的躯壳。

  就算是正常的老死、病死,也不至于这般油尽灯枯,过分凄惨。

  陈实终于把自己哭晕过去了,他妻子手忙脚乱扶他去歇着,陈正没奈何,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和钟子彦交涉:“小仙君的意思,是说我们镇上这怪事,不是人生病了,而是有邪崇作乱吗?”

  ——这个问题在夜幕又一次来临时得到了答案。

  钟子彦推开窗,吱呀一声。

  这声音在一片念书声中很微弱,但却有人敏锐地听见了,从街上一边走着,一边仰起头来。

  钟子彦看着抬头的那人,微微让开了一点位置,让陈正看看:“那个是你们镇子里的人吗?”

  陈正下意识道:“是的吧,我们镇里鲜少有?外人来,大家都很熟悉的——”

  他垂眼望去,话音戛然而止,那仰头的人冲他幽幽一笑,分明是张极为陌生的面容。

  陈正浑身一抖,被那人笑得一个冷颤,凝神细看,更觉毛骨悚然,忙不迭地缩回脑袋,躲到钟子彦身后,震惊道:“那人不是我们镇子里的啊!他是谁啊!”

  镇里人来往密切,大家都彼此相熟,若是谁家有亲戚远道而来,也会?旁人说一说。

  可最近几天,除了钟子彦,他们镇子里没来别的陌生人啊!

  钟子彦淡淡道:“那他可能不是人。”

  他再次把陈正推到窗前?,让他辨认还有?哪些是陌生面孔。

  陈正战战兢兢地趴在窗口,来回看了几遍,摇了摇头,示意除那一位以外,再没别的了。

  钟子彦将那人记住了,转身便要推门出去。

  陈正只以为他要上街去劝阻,赶紧拉住他:“他们拦不住的,这时候的他们打起架来很凶……”

  钟子彦不置可否,推开他的手,道:“我去看看。”

  钟子彦并没有动手,他推门而出,在街道角落里看着一群人走过,嘴里念着乱七八糟的诗句,稍作沉吟。

  他出来时,那陌生人……或者说是魇魔本体,已经不见了。

  钟子彦能感受到邪气,不过并没有?感受到的恶意和杀气,便以为那搞事的不过是一种擅于乱人心智的魇魔。

  这种魇魔最喜欢大半夜出没,附在人身上,让人不由自主地做出疯癫之事。

  然后魇魔便趁人失智神思不清,吸取人的活力?生机。

  不过这些魇魔通常也知分寸,不会将人害死啊……

  钟子彦暗中观察许久,见别的人虽然面色疲倦,稍显蜡黄,但都没有?濒死的迹象,略略放下心来。

  看来确实是个魇魔。而那老阿爷大概是因为太过年老,活力?生机不如年轻人旺盛,才会枯败而亡。

  魇魔不知悄悄溜去哪里了,这种邪魔向来白天沉睡夜间出没,夜色就是它们最好的掩护。钟子彦形单影只,没有把握能独自将它逼出来,更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人……

  他琢磨了一下,决定先做些准备。

  离开宗门前,为了以防万一,钟子彦带了许多符箓。

  然而一路上他多用剑术对敌,鲜少用符箓,这会儿才派上用场了。

  钟子彦主修剑道,在符箓?阵法一道上,只算略懂。

  不过对付一只魇魔应该是足够的了,魇魔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厉害的招数,它最大的本事便是迷惑人心,诱人做出失常行为。

  钟子彦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将符箓贴在街道各处,以阻拦魇魔退路。又让陈正去帮忙叮嘱镇子上的人家,夜里无论听着什么?动静,都轻易不要出门。

  做好了准备后,钟子彦静静等?待夜色降临。

  这数月来,与魇魔相似的邪崇鬼怪他除了不少,故而也没有太担忧害怕,镇定自若地在陈家等着。

  直到那魇魔再次出现,无声无息地混迹在念书的众人身后。

  钟子彦拇指抵在剑柄上,微微一用力,利剑便出鞘一寸,他另一只手握紧剑柄,不远不近地悄然跟在众人身后。

  按昨夜观察,这群人会从街头游走到街尾,再循环往复。

  钟子彦便趁他们在街尾转身往街头走的时刻,利剑出鞘,快准狠地往魇魔身前一拦!

  剑气略略阻拦了魇魔的脚步,魇魔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缓慢地转向钟子彦,眼神空茫,泛着幽光。

  钟子彦不知怎么,心里一突。

  但旋即他发现其他人已经走远了几步,便不再犹豫,剑尖一抖,挽起剑花,朝魇魔刺去!

  魇魔虽然能变幻出人形,但实际上它还是没有?实体的,如烟如雾。

  然而钟子彦这一剑稳稳刺去,却仿佛刺到了一块坚硬石头上,震的他虎口都发麻!

  魇魔的身体逐渐虚幻成雾,慢慢包裹住钟子彦的剑,又顺着剑身,一路上挪,慢慢地碰到了钟子彦握着剑柄的右手。

  钟子彦察觉不妙,提力欲拔剑,又觉剑身像是陷入泥沼,被无形力量不断往魇魔身体里扯,怎么都抽不出来。

  于此同?时,他手上被魇魔碰着的地方开始变得冰冷僵硬,难以控制,而浑身灵力也在拼命往那儿涌,源源不断地被魇魔吸收过去。

  钟子彦当机立断地松开剑柄,顾不得快没了知觉的右手,灵力在左手上聚起一层防护的壳,快如闪电地重新握住剑柄,轻喝一声,爆发出强大的灵力,用力一抽!

  这回倒是抽出来了,只是那魇魔的身体也随之四分五裂,化作无数柳絮似的碎片,纷纷扬扬朝钟子彦飘来。

  钟子彦左手持剑,在周身舞得密不透风,防着那魇魔近身。他听着那参差不齐的念书声渐渐又近了,心知那些人走到街头,又转回来了。

  不能让魇魔?众人撞上。

  钟子彦尝试着往边上走几步,发现絮状的魇魔也在跟着他,心下微定,慢慢地引着它往另一条空荡荡的街道走。

  好不容易避开了转回来的众人,钟子彦眼角瞥见白日里贴在街道拐角处的符箓,长剑一震,一招万剑归宗就使了出来。

  这剑招是他从风止君留在剑峰的剑意中悟出来的。只是他虽有所领悟,但修为境界还差些火候。

  若是风止君用这招,剑随心动,每一缕清风都能作剑意,四面八方而来,将敌人围困原地,处处皆死路,无处可逃。

  而钟子彦眼下却只能剑身连舞,幻出三道剑光,尽力将絮状的魇魔困成一团,将退路都封住,又逼它往符箓上撞。

  魇魔果然撞到了符箓上。

  符箓被触发,光芒大盛,陡然爆出一团明火,碰着魇魔的絮状碎片便烧起来,转瞬间便将魇魔烧成了个火球。

  这火符箓是专门为邪崇妖魔设计的,能烧世间一切邪物。

  看火光将魇魔吞没,钟子彦微微松口气,这魇魔虽说奇奇怪怪,但好歹还是怕火的——

  这念头还没转完,那魇魔被火烧得终于是忍不了了,勃然大怒,在噼里啪啦的烧火声中猛然膨胀了一倍,冲破了钟子彦的剑光,就朝他扑来!

  卧槽什么?破玩意!连火符箓都不怕!

  这火符箓可是他从明溱长老那儿拿来的上等?符箓啊!可不是一般残次品,居然也奈何不了它吗!

  钟子彦的镇定终于破了功,他之?前?故作沉稳的姿态其实都是跟着传说中的风止君学的,可本质上他还是那容易炸毛的骄傲小少爷。

  平时没啥事时他还能稳重几分,这会儿他在一个小魇魔身上屡屡吃瘪,终于受不了了,愤愤然地一撸袖子——他右手缓了一会,恢复了些许知觉,不过使剑还是不太顺手,他便干脆继续使左手剑。

  “你大爷的,还打不死了是不是?”钟子彦气得脸都鼓了起来,像个圆鼓鼓的小肉包,他深吸一口气,认真起来,再次和火球魇魔缠斗在一起。

  这次他使出了看家本事,剑招又快又狠,但那魇魔也不是吃素的,一街之?外,那些念书的人仍旧在不断走来走去,魇魔便有源源不断的活力来源。

  一时之间,钟子彦根本奈何不了他,一个不慎,反而被它甩来的火焰缠住了手腕。

  那火在魇魔身上烧得正欢,可魇魔好似根本不怕它,反倒拿那火当武器,烧着了钟子彦。

  钟子彦一霎间觉得手腕沉重冰冷起来——明明被火在烧,他却觉得手被千年寒冰冰封着,寒意刺骨,痛得他一个哆嗦,忙不迭地去扑火。

  可这火经了魇魔的手,就变得邪门起来,钟子彦念了几次法诀都扑不灭。

  最后他摸出一块水符箓想以水克火,那火又好似被浇了油,不仅火光大盛,还不满足于在钟子彦手上烧,开始以烈火燎原的架势往钟子彦身上烧。

  凡是火烧过的地方,都冷冰冰一片,仿佛被冻住了,灵脉堵塞,动弹不得,钟子彦心里大急,暗叫完蛋。

  他透着火光看魇魔,那魇魔也拿空茫茫的两只眼看他,充满了嘲讽。

  火焰烧过手臂,即将掠上他的肩膀。

  钟子彦一咬牙,弃车保帅,手中长剑一挽,正要断臂自保,一道凛冽刀光却先他一步,从远处猛然窜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狠狠地斩向了他的胳膊!

  ……它二大爷的是谁在乱扔刀!

  钟子彦整条手臂都被冻僵了,躲避不及,眼睁睁看着刀光从他胳膊处斩过,差点儿没忍住破口大骂。

  可旋即他就见那原本嚣张跋扈使劲儿往上燎的火焰忽地就顿住了,紧接着就猝然消散,化作无数细碎火光,簌簌落地。

  灵脉瞬间通畅,钟子彦没感受到断臂之?痛,下意识偏头望了眼——他的手臂好好的,没断,甚至还恢复了正常,灵活自如。

  身前魇魔发出沙哑的嘶鸣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就跑。

  它犹自保持着人形,身上也仍旧裹着火焰,可此时那火焰像是被什么?操控,骤然化作无数利剑,反攻魇魔,眨眼间便将它刺了个破碎。

  剑意无可抵挡,剑气冰冷刺骨,那魇魔来不及反抗,便散作飞尘,再不见踪迹。

  ——是剑意。

  钟子彦目瞪口呆了片刻,反应过来,立刻冲过去看残留的火光。

  火光里还残留着些许剑气,明晃晃地飘落在地,砸出一个个剑形的小坑。

  ——这剑意,怎么?飘渺宗剑峰上,风止君留下的剑意,是如此相似!

  他参详风止君的剑意参详了三年,虽说不能完全领悟,但好歹也算是熟悉的,那火光剑意斩杀魇魔的瞬间,他便意有所动,此时仔细一感应,更觉像了八`九分。

  可风止君不是……

  他又有?些不确定起来,在心里默默数了数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们……一一数过,又一一排除。

  这天底下,除了风止君,还未曾有第二位剑修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而他的师兄弟们虽多有?比他厉害的,可也没谁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突破境界。

  钟子彦突然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这想法太不可思议,让他刚冒出来就忍不住甩甩脑袋,将之?压了下去。

  钟子彦将思绪转回来,才发觉另一条街上安静了许多。

  他转过街道,只见满地躺满了人——都是之前?被魇魔操控着念了大半个月书的人,此时魇魔没了,他们自然就恢复正常了,晕了一地。

  他正打算过去将人叫醒,方才砍了他胳膊一下又不见踪影的刀忽地又出现了。

  那刀很奇特,刀柄黝黑,刀身清澈透亮,像一块漂亮的剔透冰块,甚至还隐约散发着酒香。

  浑然不搭的两部件凑在一起,又意外的?谐相融。

  钟子彦一看到它就忍不住防备起来,虽然那刀方才好像也许似乎可能是救了他一命……可他还不知道这刀主人是敌是友呢!

  钟子彦警惕地看着它,那刀却不搭理他了,切冬瓜白菜似的,哐哐哐,往地上躺着的人一人剁了一刀。

  没断胳膊没折腿,甚至连一点儿血花都没。

  那刀斩的是众人体内残留的邪气,并没有?伤害众人分毫。

  利落地斩完,那刀化作流光,倏而没入不远处街道拐角。

  众人体内邪气被除尽,哎哟哎呦叫唤着,一脸懵逼地坐起身来,只觉口干舌燥腿脚酸麻,浑身压不住的疲惫。

  他们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不知自己为何会躺倒在大街上,钟子彦顾不得管他们,三两步冲过去,转入那刀拐入的街道。

  ……空荡荡的街道,一个人也无。

  刀也不见踪迹。

  钟子彦站了一会,直到身后有人叫他,才压下满腹疑虑,转身去和众人讲话。

  ……

  相隔略远的几条街道外,有?人莫名又无奈地扯了扯身旁另一人的袖子,轻声道:“那是我主峰之?下的小弟子,倒也不必刻意躲着。”

  他停顿片刻,似乎在思忖怎么解释,片刻后又不太自在道:“是……是和我同?批拜入飘渺宗的弟子之?一,不知你可有印象。”

  司暮冷着脸,只庆幸自己方才反应快,缩地诀施的及时,才没叫那圆头圆脑的小弟子见着他们。

  钟子彦这人,他可记得太清楚了。

  不就是那个老?他乖乖徒……咳,就是他小师叔。

  不就是那个老?他小师叔作对,总是妄想吸引他小师叔注意力、还一门心思要拜入他小师叔主峰之?下的小弟子吗!

  他可记得呢!

  记得清清楚楚!

  居心叵测!居心不良!

  司暮一想到谢清霁居然还记得这人,甚至方才还说出了“不必刻意躲着他”的话,心里的防备等?级立刻就升到了极点。

  脑海里甚至转瞬间冒出来无数个如何将钟子彦远远隔离开来的法子。

  ——相隔数条街之?外,正和众人说这话的钟子彦,忽然鼻子一酸。

  紧接着就无法抑制地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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