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_反派的病弱师尊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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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这具身体目前很虚弱,但谢清霁觉得自己脑子还可以……不过迟舟看着好像不太成。

  他偏头看少年,少年趴在自己座位上,将刚发下来的笔捏在指间转啊转,一派愁容:“如果我和长老说我脑子没带出来……不不不我就说我没有手……”

  迟舟长吁短叹,对谢清霁也没抱太大希望,只以过来人的经验安慰他:“别怕,这课也不难,胡乱画两笔也就过去了。就是心态要稳定些。”

  他再叹口气:“先研墨吧。”

  授课长老走进来了,身后跟着两弟子,各自捧着两摞书。

  四周隐约有抽气声此起彼伏。

  飘渺宗六峰之下,长老无数,谢清霁并不认得这位授课长老,只凭他腰间缀着的墨玉认出来他出身哪座峰。

  是司暮的六峰。

  他的视线在墨玉上短暂扫过,未作停留,开始研墨。

  周围少年郎们都愁眉苦脸的,谢清霁的气定神闲就格外显眼。

  授课长老见他面生,多看了他两眼,谢清霁只作不觉,将墨研好了垂眸等着。

  不知是否是谢清霁的错觉,搁下墨石时,他好似听见左侧传来一声轻哼。

  听不太清,但隐约能听出一丝不屑。

  少年们手忙脚乱地研墨铺纸,两个大弟子用术法将书上内容拓在一张张雾气似的纸上,又将那些纸送到少年们身边。

  待众少年都被雾纸包围,其中一个大弟子便沉声宣布:“速记半个时辰,画一个时辰。”

  话音一落,众少年都开始忙碌起来。

  有目不转睛仔细观察,试图将纸上内容牢记脑中的,有一边看一边手忙脚乱仿着画的,也有干脆放飞自我直接在纸上乱画的。

  谢清霁并未急着落笔,凝神细看片刻,心下了然——都是些中低阶符纹,日常用的,没什么大杀伤力。

  这些符纹谢清霁闭着眼随手就能画出来,但对那些没有经过基础学习的小少年们来讲,这些符纹就是天书。

  再兼之符纹特殊,需要静心定神一笔流畅才能画出来,不然就算是落了笔,过一会墨迹也会消失。

  怪不得哀嚎一片。

  谢清霁待那些雾纸被收走,才慢腾腾地开始画。

  他不想出太大风头引人注目,但也不想太差劲落选试炼,便估摸着少年们的水平,画了三四张看着比较简单的。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少年们。

  宣布结束时,木头人又慢腾腾挪过来,收大家的成果。

  这一个半时辰的摧残下来,少年们都蔫哒哒地摊在座位上,没几个人说话。

  迟舟一边小声抱怨着脑壳疼手好累,一边探头探脑看过来。

  他担心谢清霁初次上课,要被这鬼画符打击到自闭,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他新室友神色平静正襟危坐,桌上整整齐齐叠着两叠纸。

  一叠纸白白净净,显然没用过,另一叠比较薄,大概也就三四张,上边隐约有墨迹,离得远了,迟舟没看清。

  迟舟自己是一张都没画出来,他画失败的符纹在慢慢消失,只留下浅淡水痕。

  他见谢清霁脸色严肃,还以为谢清霁也没画出来,赶紧安慰:“没事没事,这东西很难画,基本没人画得出来……”

  话音未落,就看见授课长老忽然站起身,往这边走来。

  他下意识就看了眼谢清霁的左边,一瞥之后又迅速收回来,嘟囔:“估计又是要来夸钟子彦了……啊,就是坐你左边的那位。上次符纹课,这么多人里就只有他画出来三张半成品。”

  迟舟有意压低了声音,但那叫钟子彦的少年离他们近,四周又安静,就将迟舟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矜骄地抬了抬下巴。

  在场这么多弟子里,唯独他家早些年曾救过一位仙修。那仙修离开时,为了报答,教了他许多仙修的入门知识。

  正因如此,他上次符纹课,才能画出三张半成品,成功吸引了授课长老的注意。

  这次他有了经验,画出来五张……想必长老会更看重他一些。

  钟子彦毕竟年纪小,虽尽力掩饰,但随着授课长老的走近,还是忍不住紧张地拽紧了衣角。

  授课长老上次就记住了他,这次见他画了五张,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肯定。

  钟子彦那点小得意就掩不住了,然而他刚露出笑来,就看见授课长老一转身,转到谢清霁那边去,亲手拿起来那叠画着符纹的纸,一张张细看。

  他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迟舟也惊住了。

  授课长老拿起纸来时刚好一阵风过,吹动了纸,朝他这边翻了翻,于是他看清了上面的内容——笔墨流畅一笔而成,墨迹清晰,全无消散痕迹。

  他瞠口结舌,接着便看见授课长老随手挑出来一张,注入灵力。

  绘着符纹的白纸骤然消散成烟,片刻后,洋洋洒洒几片雪花落下,落了谢清霁满身——那是一张完成度为百分之百的落雪符。

  谢清霁神色淡淡,掸落肩头雪花,抬头望长老时,不见诧异。

  授课长老将剩下几张符纹卷起握在手里,眼底都是激赏,难得地开口称赞:“很好。”

  他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这少年,这么多人里,唯独他始终沉稳淡定,后来更是一气呵成连画了三四张符纹。

  他早就打定主意等结束后要亲自来看看少年的成果,现在一看,果然没让他失望。

  这么一比较,旁边那画了五张半成品的弟子都逊色不少——谢清霁这几张,可是几乎无瑕疵的完成品!

  授课长老这声一出,全场哗然。

  各种惊诧的视线在钟子彦和谢清霁之间乱飞——上次钟子彦画出来半成品,长老也只是点点头,可没开口称赞呢!

  钟子彦脸一阵青一阵白,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地捏紧,觉得自己整张脸烧得发疼。

  授课长老很快就走了,他一走,别的弟子们立刻就凑了过来,暂且遗忘了早前的防备,七嘴八舌地讨论。

  “啊,是能用的符纹!好厉害啊!”“你之前学过吗?能不能教教我们?”

  “要比钟子彦更厉害了……”

  那些脱口而出的比较或许是无意,但听者有心。

  钟子彦凭着自己曾学过的东西,自觉高人一等,又是在家里被宠坏了的,心高气傲,这会儿一听,气头上想都不想,就拉开几个少年,挤到了谢清霁面前。

  “——弧月?”

  四周静了片刻,谢清霁抬眸看喊他名字的人。

  钟子彦的脸颊其实有点婴儿肥,这会气鼓鼓的更显圆润,谢清霁看着他,很失礼地想到了早膳时的包子。

  ……想戳。

  ……不可以。

  ……那是别人的脸。

  大概是换了具年轻的身体,又没了“风止君”这名头的约束,压抑许多年的谢清霁终于忍不住冒出一点儿出格的念头。

  不过好在理智还在,他并没有将这念头付诸于行动,只微微“嗯?”了声,表示疑惑。

  钟子彦并不知道眼前这看起来一派冷静淡定的人其实心里只想戳他的脸,他眼角扫见新的授课长老已经来了,暗叫一声好。

  “等会儿是剑术课。”包子脸少年眼里燃起不屈的火焰,认真道:“我要同你比剑。”

  谢清霁:“……”

  ——年轻人,总是充满活力。

  活了许多年,早就没了争强好胜之心的虚假少年谢清霁摇了摇头,没同意。

  世人皆知风止君一剑动天下,和这剑都拿不稳的少年比剑,那不是恃强凌弱么。

  然而钟子彦才不管,昨晚管事将两个人带回来的时候,他刚好起夜回来,躲在一旁将他们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钟子彦出身也不差,是家中嫡出大少爷,从小被宠着哄着长大。但后来他父亲花心,偏爱别人进献的小妾,冷落嫡妻,致使嫡妻郁郁而终,钟子彦对此深恶痛绝,连带着立刻就对谢清霁印象不好了。

  入门试炼的报名早就结束,而谢清霁居然能横插一脚参与进来……多半就是攀上了宗门里哪位大人物,才谋来的特权!

  他回去之后,心有不平,整晚都没睡好,结果今早旁人见他精神不佳,问了问,他没什么防备,下意识就说了几句。

  这才有了一溜儿的传言。

  钟子彦握拳,气愤不已。

  他来飘渺宗,是因为敬仰风光霁月舍身为众生的风止君,想拜入飘渺学习剑术,却没想到,没了风止君的飘渺宗,居然会出现这样以权谋私的糟糕事!

  钟子彦折身回自己桌案前,摸出一把木剑,啪地拍在谢清霁面前:“比比才知道!”

  ——他人小力微没法左右“大人物”,但至少他能让投机取巧的人吃点儿教训。

  决不能让这等人搅乱了飘渺宗、败坏了风止君的遗世清名!

  钟子彦下定决心。

  有热闹看,少年们连授课长老来了都不知道,凑成一堆起哄着比一比。

  谢清霁不知钟子彦给他扣了这么大顶帽子,他本还指望授课长老管一管这群毛头小子,结果抬眼一看,就知道今天这场比试是躲不过了。

  这回来的长老他认识,正是他主峰之下最爱闹腾的那位,谢清霁依稀记得他名号叫明溱——之所以能记得他,还是因为当年谢清霁和司暮的各种流言,就属他传得最起劲。

  也是个唯恐事不乱随时等着添把火的主。

  果不其然,明溱知晓发生什么事后,第一反应就是:“成啊。”

  然后便兴冲冲地抱手立在一旁,等着看人打架,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前任上司记在了小本本上。

  谢清霁站起身来,叹口气:“我没有……剑。”

  他的长剑风止,早随他一同坠落无归崖了,而身为剑修,谢清霁并不想用别的剑。

  那是对风止的背叛。

  他四处望了望,走到一株矮树前,伸手折了枝半臂长的树枝,轻轻掂了掂:“我用这个吧。”

  谢清霁话音刚落,弟子们就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

  钟子彦离奇愤怒:“你看不起我!”

  迟舟呆滞了一瞬,想起来弧月来得晚,确实没有分配到木剑,赶紧把自己的递上去:“我有啊我有!弧月用我的!”

  ……

  与此同时,六峰之上。

  宿醉醒来的司暮歪歪斜斜地躺在软榻上,衣衫凌乱,一动不动。

  昨天没用修为压着,像个普通人一样酩酊大醉了一场,今天醒来,他脑壳有点疼,视线迷迷蒙蒙了好一阵才变清晰。

  满室酒香,自个儿身上尤其浓烈。

  司暮揉揉眉心,依稀觉得昨晚好像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事。

  他翻身坐起,衣袖带落了画卷,骨碌碌滚到地上,整张展开来。

  画纸上空空如也,唯有落款和私印犹在,被泼了酒,化开了些。

  在那旁边,还躺着一张被酒浸透的传讯符,可怜巴巴地皱成一团,都看不出内容了。

  记忆缓慢回笼,少年冷清又沉静的眸在他脑海反复浮现。

  司暮凝着空白的画卷,望了许久,才俯身捡起,缓慢仔细地卷起,收到了枕边一个小巧精致的储物盒里。

  然后他三两下收拾好四周乱糟糟的酒坛杯盏,施了术法让自己恢复整洁干净,推门而出,顺手逮住路过的小弟子,垂眸冷静地问:“昨晚从我屋里跑出去的小家伙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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